南璆

【普散】Playing Love

配合《Playing Love》食用有奇效

东京的夜是冷的。

普通跟散人道了最后一声晚安，手机屏幕的熄灭让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
晚上的时候散人给普通分享了一首歌——《Playing Love》。普通看过这部电影，《海上钢琴师》，一九零零最后伴随着这首音乐在火光中离去。

“普通，这部电影也太虐了吧，最后男主竟然死了！”散人在微信里诉苦。

“你不懂，人家那是有深度有内涵的电影，死了才是最后的升华。”

“那也不至于死啊！”这次是委委屈屈的语音直接发了过来。

普通没办法，散人看电影一向真情实感，这次也一样，看完之后便陷入了一种抑郁之中，普通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，散人才从电影的结尾中走出来。

散人发泄完郁闷的情绪，迷迷糊糊地道了声“晚安”，便去歇了。普通躺在床上，黑暗让他有机会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。

插上耳机，如月光般的琴声流入耳畔，那是一九零零对着窗外女孩的惊鸿一瞥。

普通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以前，第一次见到散人的时候，他好像也是这样，被阳光迷了眼睛，散人的脸看不真切，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阳光透过晨雾洒向森林的草，溪流像水晶一般波光粼粼。那是他在东京寒冷的夜里的温暖，就像孤独的旅人握紧手里最后一根火柴，好似一个短暂的不真切的幻梦。

如果一九零零把礼物送出去了会怎样呢？普通想，也许他们会相爱、成家、生子，度过平凡但温暖的一生。但是没有，最终的一切不过化成一句“保重”。

自己难道不也一样吗？站在甲板上四处眺望，也不敢迈出一步。望不到边际的城市会让自己落荒而逃。

爱这种东西，它太虚幻了。它看不见也摸不着，有时候仅仅是惊鸿一瞥便会生出硕果，但也有苦苦追寻却不能看见一片影子。

普通是一个胆小的人，他害怕事情会脱离掌控。钢琴有八十八个琴键，纵然它有无数种组合，他也可以掌控。但是城市是一架有着无数琴键的钢琴，它太难以预料了。

普通宁愿做一个墨守成规的人，宁愿一辈子待在船上，也不愿去冒险。因为一旦失败，就连那八十八个琴键的钢琴也会失去。

一九零零在女孩的生命中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，普通想，我在散人的生命中呢？我只是一个过客吗？十年后，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晚上互道晚安吗？

他身边会有新的朋友，我们会渐行渐远。

他会有爱情，会娶妻生子，而我只能守着破旧的唱片，在破旧的留声机中回忆旧时光。

这样也好吧。

他是陆地，而我只是一条船上的住客。我们在同一条航线上偶遇，我们有过交流，有过雨里的对视，有过人潮中若无其事的交谈。然后呢？

然后你转身，我目送你渐渐远去，我还是一个过客。

只有我记得那惊鸿一瞥，那专门为你刻下的唱片。只有我记得我曾为你走下那条困了我一辈子的船，为你鼓起踏上陆地的勇气。

虽然我最后退缩了，但我的余生都在望着那片城市，望着你。

你是我够不着的鸟儿，我只是海里的一条鱼。但是没关系，尽情的飞吧，飞向太阳。若你坠落，我还能托住你，我便知足了。

音乐渐渐进入结尾，普通拔掉耳机，翻了个身。

睡吧，明天还要上班呢。

东京的夜依旧冷，但是第二天的忙碌足以让人忘掉一个限定的夜晚，一首限定的歌带来的限定思绪。

你对我来说是一艘太大的船，

一个太漂亮的女人，

一段太长的旅行，

一瓶太刺鼻的香水，

一种我不会创作的音乐。

我永远无法放弃自己，

不过幸好，

我可以放弃你。

反正你也不记得我存在过，

我早已习惯如此。

Fin. 

作者语：看完《海上钢琴师》，那种淡淡的无力感真的很让人抑郁。